中秋玉兔忙捣药

□ 孙灵芝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

中国中医药报

    “金乌玉兔”常用来形容时光，因为古代传说日中有三足乌，故称太阳为金乌，传说月中有玉兔，故称月亮为玉兔。金乌玉兔是古人对“太阳”、“月亮”想象的代称。1968年，江苏省丹阳市发现了一座南朝佚名陵墓，墓中两块画像砖分别表现太阳和月亮，月亮砖中有一棵树，树下有一只捣药的玉兔。

    适逢中秋，望月思乡，不免好奇月中故事，虽然现在我们都知道月亮和地球一样都是宇宙中缓慢旋转的石头，可是在古人那里，月亮像是人间的冷宫，囚禁了嫦娥和吴刚，还好，嫦娥有小兔子陪伴，吴刚有砍桂的任务，倒也不至于无事生非。

    捣药玉兔之说

    关于月中玉兔的故事，有学者研究了汉代画像石上的月中兔，认为最晚西汉以后蟾蜍与兔成了月亮的代表，而东汉中期以前，这些月亮中的兔子都是奔跑的状态。捣药的玉兔，早期属于西王母与神仙世界。最晚到了东汉晚期，代表神仙世界的捣药玉兔与代表月亮的奔兔混淆，即后来月中有捣药玉兔之说的滥觞。直到今天，月中兔子捣药的形象根深蒂固，成为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记忆。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有北宋时期山东济南刘家针铺的铜牌，刘家针铺以制造钢针为业，铜牌上书“认门前白兔为记”，是我国目前为止发现的第一个印刷包装广告。雕版中最为突出的针铺产品“针”，在图中是兔儿抱的铁杵，它低着头，研磨不休——“铁棒磨针”，铁杵与针之间的关联就这样达成了一致，塑造了刘家针铺的品牌魅力，穿透数百载光阴仍然有不灭的魅力，直抵观者心中。

    中国兔子成道

    玉兔捣药，研磨的也是它自己。《大唐西域记》卷七载：在森林里，住着狐狸、兔子和猴子三个好朋友。上天要考验修行者，于是化身为老人来到林中。为款待老先生，它们分头出去找食物，狐狸找的是鲤鱼，猴子摘了花果，只有小兔子两手空空。小兔子说：“请帮我找些柴火，我才能准备食物。”不一会儿，狐狸和猴子搜集到很多草木生起火来，兔子说：“尊敬的老先生啊，我身形卑劣，要找食物找不到，只好用我的肉体来充当您这一餐了！”说完，兔子跳入火中。老人复还为天帝形象，对狐狸和猴子说：“感念兔子此心，为使它事迹不至于湮灭于尘世，我将它放到月亮上，让世世代代知晓它的故事。”这是唐朝汉传佛教将印度的兔子传说加入中土情感后，揉合为中国兔子成道的传说。

    中医用兔疗疾

    古代中医用兔脑催生，治冻疮；用兔肝明目，治头晕；用兔尿治劳瘵，疳眼，去浮翳。小兔子的粪便又叫“望月砂”，能够明目去翳，解毒杀虫，主治目翳、痔疮、疳积等，小兔子自己也食粪，其食粪行为与喂饲时间密切相关。今天我们动物实验中，也使用着小兔子，可以说，无论是传说故事，还是现实，从古至今，数以万计的兔子们为人类健康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

    我常常在想“玉兔捣药”在捣什么药，有人说那是吃了就可成仙的药，可是相比在历史长河中它与人类的陪伴，“陪伴”这才是最好的药吧，或许这也是中秋的意义，回家“陪伴”在亲人身边，吃下那一个个团圆的月饼，享受幸福，而遥远月宫里离开丈夫的嫦娥并不孤单，她有玉兔陪伴，就像美国著名医生特鲁多（E.L.Trudean）医生的墓志铭：“To Cure Sometimes， To Relieve Often， To Comfort Always”（有时去治愈，常常去帮助，总是去安慰）所言，安慰的意义有时候大于药物作用。对于家人而言，每一刻的团聚都是真切的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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